成吉思汗箴言

　　编者按：成吉思汗箴言（必力克）是成吉思汗文化的重要组成组分。在2009、2010两次论坛上，有不少学者着重就此进行论述研讨。有的专家并建议开立一个项目，对散存于各类古籍，文章中的成吉思汗箴言进行全面搜集，整理、分类、评注，编辑出版一本汇编、大全之类的册子，但迄今没有明显进展。我会专委会委员甄达真先生翻阅了大量书籍，从中摘录出二三百条成吉思汗的言论语录、稍加取舍，之后分门别类，整理出九个类别共计241条箴言。虽然文字、归类未必完全准确，但的确做了一件研究成吉思汗文化的基础性工作，也为这方面的研究者提供了若干素材。本刊拟分三期连载，欢迎广大读者、研究人员进行补充、匡正。

  　　一、修心致远

 　　 1.治身必先治心，责人必先责己。

  　　2.人，假如有一点孝顺之心，天必知晓。

  　　3.能清理自身内部者，必能清除国土上的盗贼。

　　  4.若想治身，必先修心。责人之前，必先责己。

  　　5.朝三暮四，朝令夕改是可耻的。

  　　6.后世的统治者、王公、勇士、官人实行政治时，如不遵守法律，治政大业即将濒于危险，随即就会灭亡。到那时想找第二个成吉思汗，连看见也都不可能了。

 　　 7.或者五百年、一千年、一万年之后继承我位的子孙，如果保全法令而不改变我的法令，上天将授予你们极大的繁荣。

  　　8.出一令，发一言，必三人说对，然后可行。自己算是一人，另以他人之言作比较，更以有识者之言衡之，是谓三人。否则令勿出，言勿发。

  　　9.与其谈论他人是非，不如反省自己过错。

　　10.汝等欲能克敌，多得人民，必合众心，方可常享国祚，必以人民之意见为意见，以人民之心为心。

　　11.不要害怕，要把真话说出来。

　　12.你们也应该是这样，只要你们弟兄相互帮助，彼此支援，你们的敌人再强大也战不胜你们。但是，如果你们当中没有一个领袖，又会像多头蛇那样了。

　　13.让青草覆盖的地方都成为我们的牧马之地。

　　14.（军人）对饱暖知恩图报，在顺逆环境中服从其将官，既不指望俸禄和采邑，也不期待军饷和晋级。

　　15.我一旦得到贤士和能人，就要委以重任，让他们紧随我，不使远去，要让他诚心诚意地献计出力。

　　16.今天，我依靠着长生天的力量，获得了天地的赞助，救助普天下的百姓，使之归于我的统一之制。今后，我们要以诚敬天，依靠天地的赞力，承蒙皇天的题名，一定能够逢凶化吉，化险为夷，百战百胜！

　　17.雏鹰只有自己去飞，翅膀才会变硬；孩子只有离开爹娘，才能学会生活。

　　18.苦难，能使人坚强，也容易使人暴烈；能使人容忍，也容易使人残酷无情。

　　19.人之正，图才智，非贪财也。

　　20.忠贤者的劝告要听取，离间者的美言要三思。

　　21.若能节制贪婪之心，可望发家致富；若能分清是非曲直，可以远离纷争愚昧，可谓贤者。

　　22.不要用金银珠宝装饰身体，应以美好的道德充实内心。

　　二、崇尚忠义

　　1.不能容忍对正当的君主下毒手的人。这种人不能做任何人的朋友。对正当的君主下手的人及其子孙都要斩罚。

　　2.侵害主人的人，怎么能让他活着！这类家伙，不能做任何人的朋友。

　　3.宁肯折断骨头，也不可背弃信义。

　　4.你（札木合）总是千方百计从中使坏，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。你大概是嫉妒了吧！

　　5.你们那里不要反复无常，叫人家笑话说仗着帖木真在他家里捣乱。

　　6.今天，你（桑昆）可别苦了我父罕王罕的心，早晚出入你该抚慰孝顺他。倘若不去掉你那嫉妒谋位的旧恶习，于你父尚在之时，就渴求当合罕，那会让你父罕痛心难受的！

　　7.兀孙等四位老人全是不隐其所见而讲真话，不藏其所知而言所闻的人。

　　8.你们三人见我后说了放走本罕的想法，又说你们是来为我效力的，我高兴呀！你们若执本罕来，我必说你们是谁都不可信的。你们没那样做，我说你们是思大道理，讲信义的人，我相信你们，要委予大任。

　　9.我是为了与唐兀惕人证实他们的承诺而来，途中猎野马于阿儿不合而伤了我的身体。珍惜我的生命，为让我痊愈而进言的人是脱栾啊。我为敌人的毒言激怒而出战。赖天地之力，征服了敌人，仇已报了。现将这亦鲁忽所献之行殿及器皿，全由脱栾收取了吧。

　　10.怎么能宽容这等敢擒本主的恶人呢！这种人，他们能做谁的朋友呢！族斩这些侵犯主人的人！

　　11.作为敌人的人，总是避谈自己杀过人，采取过敌对行动。隐瞒自己的过错，避谈嫌疑。而他却直率相告，毫无忌讳，真可以做朋友。

　　12.你用黑心离间了我和罕父。以前我们同在罕父那里住，我们说好，假如谁起的早谁就可以用罕父的青杯喝马奶。因为我常常起的比你早，你便妒忌我。现在你离间了我和罕父的关系，就可以一个人用罕父的青杯痛饮了，看你能喝多少！

　　13.你（纳牙阿），不忍陷害自己的主人，懂得忠义之道，可以委以重任。

　　14.你们四人是我的忠实同伴，凡教去处，坚石粉碎，深水断流。

　　15.面从心违，致我教令如石落入深水，如箭射入草丛，像这种人，不可使居人上。

　　16.你以前与我有约，保证不虐待任何商人。现在你竟然自食其言，真是枉为一国之主。如果讹答剌虐杀商人之事果然并非出自你的命令，那请你将肇事将领交给我，听凭我的处罚，否则，就请准备打仗吧！

　　17.大家知道，你们犯下了大罪，你们的大臣都是罪魁。我是上帝之鞭，代表上帝来惩罚你们的。如果你们没有犯下大罪，伟大的主绝不会让我来惩罚你们。

　　18.虽有风雪，也不失约；虽遇大雨，也不误期。

　　三、诚信敬天

　　1.上苍指派我来统治所有国家，在此之前，大草原上毫无秩序可言。

　　2.从冬初头场大雪始到来春牧草泛青时，是蒙古人的围猎季节，解围时放走母幼兽，不作灭绝性的围捕。

　　3.禁止百姓食用未经品尝的任何食物。

　　4.禁跨椅、跨桌、跨碟以及盛食物的各种器皿。

　　5.长生天将天下交予我，如若谁来归顺则可享福，不顺从则格杀勿论！

　　6.巍峨的不儿罕山呵，你像保护虱子一样保护了我，我实在惊恐不已。从此我每天早晨向你祈祷，每天祭祀你。子子孙孙永志不忘（成吉思汗遭到篾儿乞惕部的迫害，隐藏在不儿罕山，躲过了厄运。当他走下大山后，捶胸顿足，仰天痛哭。然后，他把腰带挂在脖颈上，把马奶酒撒向大地，向长生天祈祷。他发誓时说了上面的话，道出了他心中对长生天的信仰和感激。）！

　　7.长生苍天，赐给我胜利吧，现在要出征，去惩罚金人。

　　8.七载之中成帝业，六合之内为一统。非朕之行有德，改金之政有恒，是以受天之佑，获承至尊。南连赵宋，北接回纥，东夏西夷，悉称臣佐，念我蒙古国千载百世以来未之有也。

　　9.朕受长生天之命，统治一切国家。

　　10.为掩护自己的正主远走而苦战三天，真是一位大丈夫！你是可以做我伙伴的人。

　　11.你的心胸有多宽广，你的战马就能驰骋多远。

　　12.蒙古国达来可汗依照长生天的力量下发的命令传到百姓，百姓一定要尊崇，一定要惧怕。

　　13.金帝既与我和好相处，今又违约南迁，破坏和议，是我师出有名；金军来归，中都人心惶恐，正是我出师之良机。

　　14.以前我要你献出河北、山东诸城，令金主当河南王，你们不答应。现在这些地方已被木华黎攻取，这才来请和，不是太晚了吗？念你远道而来，现在关西还有不少地方尚未归我，你们可以割让给我，令你家皇帝为河南王。这次不许违逆！

　　15.我知道您的国家势力强大，您统治着广阔的国土，我愿意和你修好，我看待您就好像我心爱的儿子一样。

  　　四、用兵如水

　　1.停止后退，口吐如此狂言如何后退？即使我死了，也要去责备唐兀惕人的狂言。长生天哟，你作主吧！

　　2.直到现在失吉忽都忽只习惯于胜利，却不知命运的严酷性。现在有了好的经验教训了，以后不能不慎重。

　　3.为了胜利者的安宁，需要战败者的死亡。

　　4.攻击敌人的时候，要像雄鹰一样！高兴的时候要像三岁牛犊一般欢快！

　　5.同敌人对阵的时候要像黄雀一样，像饥饿的老虎一样，像愤怒的鹫一样，节节跃进！

　　6.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！

　　7.在黑暗的夜里，要像乌鸦一样，有坚强的忍耐力！

　　8.应当严格治军，并祷告长生天，平安征服脱马惕百姓啊！

　　9.怎么能让他们切断我金色的联络线呢！为我兀忽纳百人报仇雪恨，必须征伐回回国。

　　10.要求每人拿棍棒十根，还要带上斧、锛、锯、凿等器械，依野牛走的路行进，砍断或锯断挡路的树木开路，直登山顶，突然袭击。

　　11.朕始终出师有名，不能草率从事，单等金军入侵来。

　　12.骄兵必败，因此，不要因胜利而骄傲。王罕也罢，塔阳罕也罢，即使这个忽出鲁克也罢，都因为骄傲而灭亡了。

　　13.宜留此一孤城，待金人力守而自困。

　　14.用这样的军威去作战，岂有不胜之理（别勒古台说：“如果被敌人夺去箭筒，还活在世上做什么？作为男子大丈夫，把自己的死骸和弓箭埋在一起才是好男儿。”听了此话后大喜，于是感慨地说此话）。

　　15.山东、河北的州县均已归我所有，你所守住的不过是一座孤城而已。上天已使你衰弱，我也不再逼迫你。我现在就撤军，你难道不想犒劳我的将士，平息他们的愤怒吗？

　　16.长生天啊！我不是挑起这次战乱的肇祸者！请佑助我，赐我以复仇的力量吧（成吉思汗和花剌子模沙之间建立了和平通商的关系，相互友好。后来又派出有四个首领的商队约五百人，带着金、银、中国丝绸、驼毛织品、貂皮等物品。待商队到达后，地方官不仅扣留了物品，还把所有商队人员全虐杀了。消息传给成吉思汗，他发怒了）！

　　17.天以大地之国委付于我，其降附而任我军之通过其境者，得保有其家国财产；拒者仅有天帝知其命运。设别都鲁丁来降，则以友待之；否则大军一至，毛夕里之命运，不堪问矣。

　　18.你们要百折不回，像雄鹰一样凶猛，像狮虎似的勇敢，去完成百种事业。

　　19.没有铁的纪律，战车就开不远。

　　20.战争不利时突围回到原阵地，要再返身力战，如果不敢返身力战的，一律斩首示众。

　　 21.用我们的刀箭带来的惩罚，去警告一切为非作歹者吧！

　　22.敌人若有翅变成飞鸟飞上天去，你速不额台要变成海东青飞上去拿下他们来！他们若变作野獭掘地而入，你要用铁锹把他们发掘出来！他们若变成鱼游入湖海，你速不台要用渔网捞取出来！朕命你越过高山，渡过大河前进。若蒙长生天佑助，擒住了脱黑脱阿的儿子们，不用押解回来，可就地处死！

　　23.你们要化装成逃难的百姓，带一些婴儿衣具前去。不久，速不台、脱忽察儿率军进入蔑儿乞人忽都、赤剌温等所在的垂河地区，击溃了篾儿乞部，将他们全部歼灭。

　　24.再也没有比篾儿乞部更坏的部落了，我同他们打过多少次仗？我们受过他们很多骚扰。怎么能留他活着，让他重新掀起叛乱？我已经为你们争得了这么多国土和军队，区区忽勒秃罕算得了什么？对于国家的敌人来说，没有比坟墓更好的地方啦。

　　25.如草丛般前进，摆如海子样阵，攻为凿穿般战（这是成吉思汗的战略、战术的术语）！

　　26.如临众敌，我为先锋要冲垮敌人。倘得天助而掳获敌人，愿将美貌女人、良马全献给你们。倘猎狡兽，我将首先出马驱赶，将山巅之兽一并赶到你们面前，让腿挨着腿。我还将崖中之兽一并赶到你们的身边，让肚挨着肚。我还将旷野之兽一并驱到你们的胸前。（待续）

   　　　　 作者系鄂尔多斯学研究会专家委员会委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