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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如歌，音符跳跃，音韵长存，永无休止。曲奏人生，高亢激昂，魅力四射，又似平湖泛起涟漪、波澜不惊，迂回低旋。转折时，如一石激起千层浪，关键时：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……
今年是我们南京知青赴内蒙古插队五十五周年，光阴瞬间即逝，一晃半个多世纪，时间虽久远，对于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却难以忘怀，对牧区的山山水水，一草一木记忆犹新。牧民的音容笑貌不时浮现在眼前……以人，地为宜，以小见大，用熟知的，亲身经历的事实，“意识流”再现那珍贵的时刻，抒怀在牧区五年中度过酸、甜、苦、辣、辛的生活………
伫立于鄂托克旗汽车站一侧，遥望西南隅，地处毛乌素沙漠的边缘。一座伟拔，峻峭的山峰傲然屹立，不同的季节，不同的时间段，不同的气候，山尖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。时现褐色，红色，银灰色，云雾缭绕呈黑色朦胧。初秋时节，晌午时分，金色阳光泻在陡峭的山壁上，折射出绚丽的银色光芒，熠熠生辉，蔚为壮观。那就是原尔格图公社尔格图大队大尔格图敖包（当时叫尔格图梁地，本文称之为敖包，是我预期，感知而提前命名的，有内蒙古学者认为：作为鄂托克旗十三梁地之一，应称为敖包。2018年以后在山梁之巅新建了敖包，成为牧民心中的神圣之地）。它是我行进中的方向盘，手中的指南针，坐标，夜间行路的北斗行星，返回大队的地图册。
插队五年之中，从大队水利地至旗，为缩短路程，必路经敖包，于公于私我往返之间多次，在沙漠，沙丘，山梁，湿地，沼泽，湖泊，草地，灌木林中穿行，路，没有。只在脚下！依靠记忆，看准方向，砥砺奋进！曲线行程约120至140华里，耗时11－14小时。跋山涉水之苦，自不言说。
牧区除放大、小牲畜之外，其他辅助劳作较为复杂，技术性强，如：打个马绊，搓根缰绳，奶品制作，需心灵手巧，细致到位，干活季节，人也很辛苦，如抓羊毛，灌肠，除虫等，以春秋季最忙碌。而在敖包西侧的水利地干活最累，最苦，最脏，每天劳动时间最长。对于从学生身份直接为劳动锻炼接受再教育的知青而言还真不适应。日常的生活习惯也彻底颠覆我们的认知！最大的益处莫过于融入牧民之中，了解民俗风情，学习语言，相互交流，影响彼此。先学生存，方知生活。时常纠结于现实与理想，辛勤劳作与磨砺意志之中。牧民对我们知青的到来，从好奇到尊重，从友好到融合。民族情感逐步深化！这对于我们这些“南京娃儿”今后人生观，世界观，价值观的形成，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！
达那太，普通的蒙古族帅小伙，高高的鼻梁，大眼睛，一对招风耳，尤为突出，身材颀长，会一点汉语。枪法佳，公认为在大队年轻人中独占鳌头。他带我多次打猎，一次次领略其百步穿杨的枪法，佩服！记不清楚他打了多少野兔给我们知青改善生活。大通炕上他和我们四位知青住了好几个月。有一天早上，我问他你今天出工吗？他说：金巴队长同意我今天打猎，工分照记，不用自报公议了。傍晚时候，他回来了，枪管中挂着三只兔子。紧接着，他动作麻利，剥皮打理，半小时后，一锅香喷喷的兔肉就炖好了。由此可见，大队领导及牧民们对我们知青是爱护关心的，可圈可点！
牧区牧民豪爽热情，真诚朴实，人间交往，多讲友情，少讲索取，令我印象深刻。对于远离家乡，前来插队落户的知青而言，如久旱遇甘霖，他乡遇故知，聊以慰藉！
从水利地仰望敖包，神似鹰雕，其爪牢牢地趴握在山脊之上，时而几只雄鹰在山顶盘旋，敖包通体褐红，东南两面以梁地为主体，逐步向不同方向延伸，象征五趾支撑着鹰身，寓意深刻！牧民吸水烟的烟杆可用鹰腿骨制作，很稀缺，弥足珍贵！而大部分烟具是羊骨自制的。
晴空万里之时，登至半山腰最佳位置观望，俯瞰西北方向，多重形，综合型地质地貌一览无余，沙漠，沙丘层层递进，延绵数十里。草地如沙漠绿洲，湖泊星点闪烁，牛羊时而吃草，时而迈着碎步，一幅古朴自然且动感十足的画面映入眼帘！
敖包西面是大队水利地，十几平方公里的草滩，四周用沙柳，沙蒿围挡。在我们居住地的西南面，高大的沙梁之下有一个淡水湖，奇特的是知青队长从旗里购了一批鱼苗，翌年，长出手掌大小的许多大鱼。
有高山必有好水！大队好几处水源均在敖包脚下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天，地，物相互包容，浑然一体，相得益彰！此情此景，叹为观止！在我心中，敖包分量大，敖包最神奇！
能够看见天下奇观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幸事！时间，地点，气候，运气缺一不可，而同时看到两种不同的天象奇观乃人生之大幸！
那是1969年7月的一天下午，金队长破例让知青休息半天，力行提议我及小万，志鹏登敖包游玩，于是我们四人深一脚浅一步朝敖包前行，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，抵达半山腰，一直晴好的天气不知何时飘来一大块乌云，顷刻间狂风大作，雷声轰鸣加闪电，瓢泼大雨不期而至，短短五，六分钟，风雨戛然而止，一个个淋成落汤鸡，正在侥幸雷电并无伤及我们之时，志鹏喊道：彩虹出现了，真美啊！一道弯弯彩虹桥，自南跨向北，一步步移动，自行架设，这是我今生所见最大的彩虹桥，跨度大，悬浮在空中！大彩虹尚未消退，东南面竟又出现一道小彩虹，西边晴时东方雨，彩色紫练当空舞！突然间，力行一声喊：蜃楼！啊！每人惊诧不已，西北方向的天空呈现高楼林立，树木成行的城市画面，虽看不清楚，也足以令人称奇！震撼！我只知有海市蜃楼，力行说：这是沙市蜃楼，也是一种天象奇观。大家猜测，那个方向的城市是宁夏银川。
同一天，同一地，看到两种不同的天然奇观！大尔格图敖包，神奇的敖包！
不仅如此，每到播种季节，公社五个大队均在敖包上耕地种植糜米，达到上千亩，在那个粮食极度匮乏的年代，“敖包”雪中送炭，改善了牧民的主粮供应，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！功不可没！
天遥望蓝，地遥望绿。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则名，水不在深，有龙则灵”。五十多年后，若再次登顶印象中的大尔格图敖包，些许有不一样的心情，不一样的感受！
来源：《鄂尔多斯学拾集》2023年第2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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